世界五大长寿之乡之一的广西巴马县,县内的坡月村百魔屯因境内的百魔洞被称为寿乡中的宝地,每年都吸引上百万游客。年起,许多在医学上已被宣判死期的肿瘤患者,朝圣般地集聚于巴马盘阳河畔的坡月、平安、长寿等村并长住下来。这些并不“盛产”癌症的村落,医院外癌症患者密度最高的地区,巴马是这些人最后一根救命稻草。他们,被称为癌症“候鸟人”。年春节前夕,摄影师通过手中的相机,记录了他们在巴马的生活片段。
刚到巴马的时候,杨建国有些不习惯他们这些外来户间打招呼的方式,一见面就直接问”你得的是什么癌?“。杨建国今年49岁,新疆石河子人。年他被诊断为肝癌晚期,恶性肿瘤直径达14.5厘米,当时医生就给他判了死刑。从那年开始,每年10月来到百魔屯,来年3月再回新疆。杨建国说现在他的肿瘤直径只有4厘米。图为杨建国在百魔洞前做负氧操。
老布,54岁,大连人。年确诊患有晚期膀胱癌,后来他把患癌的经历写成书,在巴马的癌症患者圈子里颇有影响。图为老布自己发明的健身方式——学狗爬。他说,内脏在爬行的时候可以互相按摩。
百魔屯,老布(着黄衣者)和六七位癌症患者在交流患病后的见闻。老布总爱讲各种故事,鼓励身边的癌友带瘤生存,他常说癌症就是他哥们。
百魔屯附近的小山坡上,谭明智(化名)在打刚在巴马学会的陈氏太极拳。年,他被查出患有鼻咽癌,年治愈后再次复发,被迫辞去年薪超过20万的科研工作。谭明智说自己正在康复的关键期,不想浪费这个宝贵机会,巴马的空气比城市里好的多,他对空气污染很敏感。鼻咽癌在广东、广西、福建的发病率是全国平均水平的5倍。
盘阳河边,谭明智打坐冥想,他参加了一个“音福脑波”的培训班。音福脑波立体养生基地就在百魔洞边,声称可以解救人类身心痛苦。脑波课分三级,里面包括阿尔法脑电波、胎息、辟谷,一套下来学费要两万多元。
图为谭明智调理身体和增强免疫的保健品,每月花费要超过元。在巴马租房以及日常开销的多元,谭明智在癌症复发之后一直没有工作,现在全靠老婆和以前的积蓄。
杨清清(化名)和女儿说:妈妈再也不想回上海了。那城市有很多伤心事,那城市生存压力大,感觉“活不下去”,而且回去时间一长,已经在巴马好转的鼻咽癌会有恶化的迹象。她35岁,来巴马已5年,现在每年只回去一个月,看望她11岁的女儿。
年夏天杨清清鼻子一直流血,因为她喜欢吃辣的,因为那年夏天特别热,她以为是上火。鼻血流了3个月后,医院的大夫告诉她这是鼻咽癌。那时杨清清觉得自己好倒霉,女儿刚上幼儿园,生活的一切都在好转时,自己却得了癌。接着是放疗36次,化疗5次,造成她口腔溃烂,口干,鼻毛脱落,头发脱落,喉咙特别像刀割一样,吃什么都没有味道。过了8个月,也就是年再次复发,她不再治疗。“那时候感觉到头了,那时候我把后事想了一遍。”杨清清说:“我觉得自己死了好可惜。”
几天前,杨清清感冒了:“我就一个人,身边没有亲人。觉得特别痛苦,感觉快撑不下去了。”来巴马这五年,她丈夫就来过一次,目的是要杨清清回上海和他离婚。在巴马,杨清清喜欢独来独往。之所以这样是因为她性格内向,还有就是她不喜欢从别人那听到“谁谁又走了”这样的负面消息。她喜欢下午独自站在长寿村前的一个坝口,水面宽阔,在那儿呆一会心里特平静。
“候鸟人”公益组织“蓝色纽带”的一次爬山活动,虽然春节将近,还是有人参加。组织者崔学东说这些人里至少4成是癌症患者。崔学东说:“当一群癌症患者在一起的时候,彼此相同的遭遇使得对癌症的恐惧感得以去除。如果有人遇到奇迹,战胜癌症,会给所有人带来了巨大的信心。崔学东得的是肝癌里的“恶中之恶”——胆管细胞癌,医学教科书上没有活过5年的案例。
百魔洞口,面对着洞口做操“可以在锻炼身体的同时呼吸洞里吹来的负氧离子”。
百魔洞内,一位常州来的女士面向一棵号称神树的桫椤树祈祷。
一对夫妻在百魔洞附近的山坡上。
关于百魔洞的水,人们口口相传,俨然一位位化学家。他们说,盘阳河发端于凤山县,流经巴马前,有5段潜伏于地下溶洞的暗河,经过“五入地下”又“五出青山”的撞击,河水成为小分子团水,普遍含锰、锌、硒等微量元素,PH值偏碱性,“包治百病”。
而在百魔洞口,工作人员正清理盘阳河里的绿藻。盘阳河是巴马人的母亲河。村民说以前河水能直接喝,现在不敢了,村民:“看着干净,仔细看上面有层油。那时候我们这边没开发的时候,河里面的水我们直接喝,渴了就喝。房子也多了,人也多了,什么东西都往河里面排。”
早在年6月15日,当地政府就在百魔洞附近的河边建设围栏禁止游泳,并提示:自年以来,已有22人在此溺水而亡。这并未阻止把河水视作祛病药汤的候鸟人们。
大量人口的涌入考验和冲击着整个巴马的承载力。建设混乱、环境污染、配套不足等问题开始显现。图为长寿村一开发商的的售楼处。沙盘展示了未来楼盘的样式,据说房价超过1万每平米。
对于百魔屯的变化,很多癌症“候鸟人”都深有体会,但认为这并不是他们的到来造成的,他们甚至比本地人更珍惜这里,“我们来这里是为了治病,这里是我们最后的希望。”图为杨清清跟着一位新疆来的阿姨学跳佳木斯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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希望不管是候鸟人也好本地人也好,都须共同爱护好我们的家园,不忘“水能载舟也能覆舟”的道理。真心祝愿在巴马疗养的癌症候鸟人都能早日康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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