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运用中医理论治癌症

结者散之坚者削之

癌症,常见、多发,公认的不治之症,大多谈癌色变,若诊断为癌,常惊恐万状。癌症是西医形态学诊断,真中医运用中医病机理论分析,形成证候病机判断,根据四气五味、君臣佐使等方药理论,对应性地处方用药,大都能获得很好的疗效。

癌在病机,属于病形之辨的内容,其基本病机为痰瘀胶结,阻碍经隧,升降出入障碍,最终藏腑经络不出入、不升降,阴阳离决。癌为积土成山而形成的有形之变,由“神”主导,受“气”影响,有形成之机,也有消散之机,若“神”恬憺虚无,精神安宁,“气”出入顺畅,升降有序,则有形之癌能趋向无形之化。

中医治癌,不是见癌治癌,不是按照有无抗癌药理,机械对号入座,而是遵循《黄帝内经》之旨,结者散之、留者攻之、坚者削之,分寒热而温清,明虚实而补泻。有热者清,如黄芩、栀子;有寒者温,如附子、干姜;虚者扶正以助其攻、促其行,如人参黄芪、熟地当归之类;实者破其瘀豁其痰以削其坚、散其结,如穿山甲法半夏,三棱莪术等味,如此病机对应,癌症皆有治愈希望。

癌大多为有形之积聚,与无形之气密切相关,与生命之神息息相关,病人的精神心态很重要。心态平和,精神坦然,内守生命之神,维护升降出入之气,很有利自身的抗病力,对治癌很有帮助。病人不要被形态医学吓到,莫怕,相信自己,相信中医,协调配合,不能彻底痊愈,也能带病延年。

癌症大都虚实夹杂,久病入络形成窠臼,削坚、散结、清除留邪,常常需要攻补兼施。我临床体会有二个关键:

一、以通为常——促进六腑以通为用,开邪出路,排出留邪,使当出的邪毒、瘀血、老痰、郁气,有外出之路。通瘀利络最为关键,瘀能破、络能通,血脉经络能畅,升降出入之气机就有康复的希望,故三棱、莪术、大黄、地鳖虫等为常用之品。

治疗妇科出血不止的癌症,尤为要注意,不要因为出血,不敢破瘀。须知,瘀结不散,血不归经,出血不止,破瘀使血能归经,不止血而血自止。妇科出血的癌症,有的在服药之后,有大块瘀血排除,这是瘀血将通,血脉归经佳兆。

二、补当有节。癌症久病,多正气亏虚,补益正气,不仅可增强五藏气化功能,先安未受邪之地,阻断癌症发展,还能够促进瘀血、痰浊的流通消散,但注意补而无滞。根据病机,气虚补气,血虚补血,脾不足补脾,肾精虚补肾,一般常用人参、黄芪、当归、熟地、女贞子等。

癌症病机的关键是藏腑经络的升降出入通道障碍,危害五藏六腑间的气化联系,一般情况下通比补重要。我常用鸡内金粉配穿山甲粉治疗包括癌症在内的有形包块,按照2:1或者3:1的比例拌匀,每次服2-3克,既可破络脉之瘀闭,又可护脾胃之运化。

注意服药

癌症治疗时间漫长,要注意“护胃气,存津液”。“护胃气,存津液”要求病人注意饮食,“适”而不过饱、不单一、好消化为原则,

“护胃气,存津液”对医生的要求,除了处方用药之外,汤药的煎服方法也不能忽视。煎服不当损伤胃(参考笔者的博文:中药煎服要以人为本),伤胃之后,后续治疗就困难了。

煎服要不伤胃,关键在喝药量和喝药次数,喝药吞咽的快慢。量之多少,次之缓急,喝之快慢,尊重病人自身的脾胃状况,不要一剂一天2次的机械僵化。特别是一些消化道的癌症,食道堵塞,幽门梗阻,脾不升胃不降,饮食不下,朝食暮吐,暮食朝吐,胃不受药,神气不使,机械地一剂一天2次,莫说治病,药要入胃都很困难。

因病制宜、因人制宜、因时制宜,尊重就诊病人的生命客观,以药能入胃、不伤胃为原则,才能保证后续治疗。有些治癌,不是大量虫类毒药,就是大量苦寒之品,煎服不当很容易伤胃。

药能入胃,才能治病。消化道癌症,常常堵塞谷道,使水谷下行通道闭阻,一般服药方法,就是入胃也会返出,起不到治疗效果,对此,我常用的办法是含药而不喝药。喝药是一口一口直接下咽,含药则是把药含在口中而不咽,任其顺势自行下流,下咽极慢,入胃极缓,胃能受药,无返出之虑。散剂、汤剂,都可含而服之,一般都能下行入胃。

含药有药入口亦可,无求量多,入口就能入胃,入胃药才有用,绵绵不绝,假以时日,胃之和降有望恢复。幽门梗阻、食道堵塞等癌症病人,病人服药方法最为重要,入胃不返是第一步。服药不当,机械僵化,下咽即反,便束手无策了。

护胃气存津液

胃为后天之本,气血生化之源,养护脾胃,气血化生源源不断,癌症才有治疗的希望。胃喜和降而恶上逆,喜温润而恶燥寒,喜通而恶堵,胃失和降,不仅正气来源匮乏,而且糟粕内积,加重病情。

和胃即护胃,存胃津,降胃气,强脾运,用药视病机而定。胃气呆滞者用砂仁,和胃气以醒脾;胃失和降者用枳实,顺胃气以消胃痞;胃津亏虚者,石斛养津以润土;脾胃阴虚者,麦冬山药补养脾胃阴津。和胃养胃,可以润之,可以行之,可以降之,因病情而施,切勿机械僵化。

人是活的,是差异的,病情有轻重之别,病机有浅深之异,不尊重活生生的人,临床不实事求是,难以获效。活生生的人的后天之本,就在脾胃,护胃气必须以病人的实际情况为根据,当补则补,当泻则泻,当清则清,当温则温。

脾胃属土,土宜疏而不宜结,胃宜降而不宜逆,故我常用熟大黄(大便干结者用生大黄)和降胃气,推陈出新,开通病邪出路,一举多得。癌症久病,胃失和降每兼脾虚,可根据情况,用枳实配人参,或黄芪配槟榔,诸如白术、茯苓之类,皆可“随证治之”。

病为本工为标

《素问·汤液醪醴论》:“病为本,工为标,标本不得,邪气不服”。病为本,临床医疗,病人是主体,医生要以病人为本;工为标,医生为病人服务,是医治疾病的,医务活动要服从生命需要。标本不得,就是医生、病人不配合,不配合,就“邪气不服”,治不好病。

癌症顽疾,治疗时间漫长,医患协调需要耐心、恒心,不计较一时之得失,朝着痊愈的目标共同努力,才有痊愈可能。

医患配合,从根本上讲,是心态问题,医生的心态,病人的心态,深谋远虑,不浮躁、不急功近利,相互理解、信任。现在医患关系很差,稍有反复,或是出现了其它情况,病人就要兴师问罪;医生呢,为了减少麻烦,或避免法律纠纷,过度检查,过度医疗,等等,都是“标本不得”的表现。还有,病人知识很多,网上查、书上翻,不自以为是,也心中疑惑,药还未服,神先动摇,谈何治癌?

病人心态关键有三点,一是不要紧张恐惧,二是要有信心有耐心,三是养成好的生活习惯。有不少病人,把知情权用得非常彻底,刨根问底,结果,知情了,顾虑多了,动摇信心,朝三暮四,医院,那个医生,各种治疗,杂乱无章,很难见效。

作为医生,要减轻病人的思想负担,即便晚期癌症,也当让病人心情轻松,有个好的生活质量。有的医生,渲染病情,甚至恐吓病人,医院,医院,药还没吃,精神先伤。有些病人,表面上谈笑风生,实际内心惊恐万状,这是医生临床要注意的。为了让癌症病人树立信心,必要时吹吹牛、说说谎,让病人心里踏实,有益处。

病人求医,有医患协调的问题。在医患关系上,病人的择医、任医是关键。择医是选择医生,任医是信任医生,坚持治疗。择医可靠,任医有恒,治疗就大有希望。不少病人不在择医上下功夫,却在药物上费精神,找这样特效药,那样特效药,买这样保健药,买那样保健药,一开始医患关系就乱了。

择医、任医,知医是前提。现在知医较难,各种信息满天飞,到处都是专家权威,名医大师,真真假假,鱼龙混杂。知医难,知中医更难!有些文化精英,将中医污名化,歪曲、抹黑,给人们了解中医,造成困难。更有医生,著书立说,把话说得太绝对,这样抗癌,那样保健,夸大其效,把病人引入歧途。中医是活人医学,西医是死人医学,但我们不知道中医、不理解中医了。

中医没有实验室,中医不搞尸体解剖,是在多维时空动态关联性的客观基础上,以活生生的人为实际对象形成的生命医学,所以中医治癌,不在癌症本身,而在人的生命,在五藏阴阳的寒热虚实,在“神气”的因应调节,病人不配合,影响乃至于损伤了自身的抗癌机制,治疗就难了。

辨症求机

生命是动态的,是差异的,气候有影响,情绪有影响,生活有影响,孰重孰轻,孰主孰次,因人而异,病机传变各有不同,故中医治癌,需要看病,并不是找治癌的药。看病,是“辨症求机”,把握病机的变化,根据病机变化,调整处方用药,以保证“方证对应”。

癌症只是形态诊断,但癌症病人的生命是精、气、神一体,动态变化的,癌之形的变化受神的主导、气的影响,寒热虚实密切相关,因此中医治癌,很多时候需要不断调整方药,确保“随证治之”。

随证治之,就是以证候病机为目标进行论治,即便是相同的癌症,只要病机不同,就要采取不同的方法治疗。山东一老年妇女,肺癌,各种癌症指标都很高,由儿媳来我门诊,根据舌、症,判断为肺阴虚,养阴散结破瘀治疗,半年过后,癌症指标完全正常,病灶稳定,胸闷气喘症状消失,服药2年多,如今还在间歇性服药,自我感觉如正常人。湖南一个肺癌病人,年初通过网络找到我,判断为阳虚肺寒,大剂量的姜桂附,加破瘀通府,一直到年情况都很好。

癌症多老年,大都同时患有多种疾病,病机十分复杂,如一团乱麻,随证治之需要明标本缓急,治疗分先后主次。形态医学,肺就是肺,肝就是肝,独立诊断,各用各的药。中医是多维时空动态关联性的生命医学,实际对象是活生生的人,活人的所有疾病相互联系,治肝需要考虑脾,治肺需要考虑肾,既要先安未受邪之地以既病防变,又要开邪出路以扭转病势。

“随证治之”绝非随形治之,不能见癌就治癌,肺癌就治肺,肝癌就治肝,而是在有了病性之辨、病位之辨、病邪之辨和病种之辨、病形之辨、病势之辨后的总体把握之后,根据标本缓急作出治疗决策。“随证治之”是随眼前的就诊病人,随当时的证候病机,知常达变,既反对墨守成规,一方到底,又反对随心所欲,盲目变方,根据病机,有方有守,有变有调。

癌症,在形态医学属于疾病本质,是治疗目标,在中医仅仅是个疾病现象,属于临床症状的范畴,要上升到治疗目标的高度,就需要运用中医理论“辨症求机”,形成眼前这个癌症病人的证候病机判断,才可能“随证治之”。没有中医理论,没有“辨症求机”思维,形态诊断再可靠明确,也不是中医的治疗目标。

方证对应

中医治癌,辨证论治,以就诊病人为本,没有机械僵化的标准,原则是“方证对应”,“证”变则方变,“证”不变则方不变。

“方证对应”是“随证治之”的基本原则,只有处方用药与证候病机对应,才是“随证治之”。临床之“证”,不是症状,不是证之候,而是中医运用中医理论,分析就诊病人的临床症状群——“辨症求机”所获得的病机性质。癌症病机稳定性较大,证候病机的变化相对较慢、较小,细心辨症,分析病机,以此为根据确定方药主次,比较容易做到“方证对应”。

癌症的病机虽然相对稳定,但人是活的,环境因素的影响、药物的影响等,常常使虚、实、寒、热的病性和五藏六腑、表里经络的病位发生变化,因此临床既要知常有守,又要达变调整,才能保证“方证对应”。

“方证对应”有两个方面,一是“效不更方”,二是“药随证转”。“效不更方”和“药随证转”是相对的,不更方并不是一味药都不变,一点剂量都不变;“药随证转”并不是随心所欲,想更方就更方,而是根据病机变化的需要,该调整处方才调整处方。“证”变药不变,或“证”未变药变,或遵西医药理,罗列抗癌中药,或不分寒热阴阳,统统大剂量姜桂附,都不是“方证对应”。

癌的病性和病位有变的可能,也有不变的可能,立足临床客观,以活生生的人当时反应出来的临床症状为客观依据“辨症求机”,形成证候病机判断,根据证候病机,“随证治之”,才能实现“方证对应”。

癌症病位,西医在形态病理,关联性很小;中医在五藏病机,气化联系密切。西医病灶不等于中医的病位。西医癌症,形态所在便是病位所在,实验室、显微镜等仪器才能确定。中医病位,不是检查仪器说了算,根据临床症状群,运用藏腑气血、表里六经等理论的客观分析之后,做出的在藏、在腑、在气、在血等的判断,才能获得病位结论。

西医同样部位的癌,在中医,病位常常是多样的:有五藏六腑之分,有上中下三焦之异,也许是藏腑同病,也许是气血同病,也许是表里同病。如肺癌,西医病灶就在肺,但中医辨症求机后,病位可能还与肝有关,与肾有关,与脾有关,也许在肺之气,也许在肺之血。

西医形态的病理,不是中医的病性;西医形态的病位,不是中医的病位。中医治癌,目标在寒热虚实之病性,五藏表里之病位。寒者热之,热者寒之,实者泻之,虚者补之,上下表里升降浮沉,病机与方药对应,才能获得满意疗效。遵循形态之病理,不求临床之病机,见癌治癌,等于是见症状治症状,头痛医头,那不是中医。

癌症不是治疗目标

西医癌症有仪器、有实验室证据即可,中医不行,仪器、实验室得到的所有结论,在中医都属于症状,如同头疼、发热等一样,不是疾病本质的诊断,只有运用中医理论进行“辨症求机”——经过病机的逻辑思维加工之后,才能获得疾病本质——病机的判断。

中医运用感官四诊收集和确认临床症状,仪器、实验室等方法类似于中医的望诊,获得形态异常的变化特征,需要与问诊、闻诊、切诊获得的临床症状结合起来,通过由此及彼、由表及里、去伪存真的“辨症求机”思维,形成了病机的临床判断,才能上升为中医的治疗目标,CT、B超、核磁、病理等等莫不如此。

癌症是病理、核磁等实验检查确定的,属于一种有形之症,进入中医辨证论治,该如何治疗,是见癌就治癌,罗列具有抗癌作用的中药,还是根据病性、病位、病邪和病种、病形、病势的“辨症求机”结论,寒者温之、热者清之、实者泻之,虚者补之?体现了中医和西医截然不同的治疗路线。

有不少人把实验室结论直接当成中医的疾病本质,作为中医的治疗目标,认为中医理论在临床不适用了。本质是主观的认识和判断,不是客观的照片,有什么样的主观理性,便有什么样的疾病本质。因为主观的区别,同样的客观,可以有不同的主观结论。

西医要服从西医的主观理性,根据西医的疾病本质进行治疗,中医要服从中医的主观理性,根据中医的疾病本质进行治疗。癌症在西医是治疗目标,在中医就不是了,如果不“辨症求机”把癌症直接当成治疗目标,中医理论就失去临床价值,中药临床失去对应性的疾病本质。

形态病灶、实验病理纳入辨证论治,属于“观其脉证”的四诊环节的内容,真实性就在症状收集的全面性和可靠性,而证候病机则属于“知犯何逆”的“辨症求机”环节的内容,可靠性在病机逻辑的条理性和生命阴阳的合理性。无论多么明确的诊断,癌症都不能自动地成为中医的治疗目标,只有通过中医理论的病机逻辑加工之后,把握了当下就诊病人的证候病机,癌症才能成为治疗目标。

在形态理论,癌症的病理和部位是确定的,肺癌在肺,肝癌在肝,但在中医理论就不同了,有气血阴阳之别,有寒热虚实之异,既有相生之藏的联系,也有相克之藏的联系,若没有相生相克、气血阴阳、虚实寒热的分析,得不到证候病机,癌症的形态学诊断,无论多么精确可靠,在辨证论治都不过是症状而已。

中医病机的病位很容易与西医形态的病灶混淆,其实西医的病位是孤立的,肝就是肝,肺就是肺,中医的病位是联系的,除了已病之病位,还有未病之病位,所以中医病位,要“见肝之病,知肝传脾”,有了“知肝传脾”的病位之辨,就能“当先实脾”,实现既病防变的“治未病”。

六腑以通为用

癌症多实,但其实并不是单纯的实,一方面堵塞气机,形态壅实,阻断气血,另一方面耗损气血,危害生化,伤害元气,因此证候病机多为虚实夹杂。中医脾胃为后天之本,有胃气则生,无胃气则死,因此癌症之类的顽疾,预后的好坏,关键在脾胃的运化,而胃气的和降更为关键。

胃属六府,是水谷之海。而六腑“天气之所生也,其气象天,故写而不藏,此受五藏浊气,名曰传化之府,此不能久留,输泻者也。……六府者,传化物而不藏,故实而不能满也”(《素问·五藏别论》)。

六腑满则不能流转气化,不能传化水谷精微,故以通为用。“六腑以通为用”,“传化物而不藏”,糟粕泄之于外,病邪有出路,气化通道顺畅,生命之气则和,反之则逆、则聚、则凝。凝则留,聚则结,散癌之结,削聚之坚,六腑不通,糟粕不去就很难。

腑气之通,贵在胃气和降,胃气能降能和,腑气便能通。和降胃气小承气汤佳,对于癌症,还可加槟榔、三棱、莪术等散结、削坚,但阴虚者辅以养阴,气虚者辅以补气,伐而无伤,坚结可消。体质极其虚弱,不任攻下,虚不受补,犹当注意服药,滴水穿石,润物无声,运用攻伐峻剂,少量缓缓服之,嚼服少许人参、西洋参,分时而进,使攻有补助之于后,补有攻开路在前,既不伤,又不滞。

晚期癌症转移,尤其要注意腑气之通。通者,六腑也,经络也,然六腑之通,以阳明胃肠为向导,胃肠通达,则六腑能畅;经络之通,以脉络为转输,络脉畅达,则经气通顺。

通腑佳品,莫过于大黄。大黄通腑气,排瘀血,泄酒毒,护肝胃。若非大便干结难解,多用熟大黄,推陈致新,破瘀利络,通关斩将。人参、熟地、附子、大黄为中药四维,大黄属于将军,维系体内气血流畅,非唯癌症,临床凡壅滞不通者,皆可用大黄消痞满、泻肝胆、利滞气、下瘀血。

通络可以穿山甲、地鳖虫、当归、桃仁之类。通络当细辨,有医家提倡用虫类。但癌症络脉瘀阻,是病之窠臼,多盘踞日久,往往夹虚,精血不足,瘀血不行,因此通络辅以濡润,如玉竹、黄精、熟地、麦冬,犹如增水行舟,有利络脉通畅。

有人不管气化活动的因应调节,不考虑以通为用的气化机制,按照药理对应病理的原则,抗癌药物、抗癌单方,全蝎、蜈蚣、蟾蜍、白花蛇舌草、半枝莲、七叶一枝花等罗列处方,寒热虚实相反,补泻通下失当,癌症未治,五藏先伤。

实验药理的结论,是人为条件下的细胞、小白鼠的结论,活生生的人是自然的人,有差异的人,与天地、社会多维联系,个人情感性格多有影响,癌症病机——结聚之甚微、寒热之错杂、虚实之多少的动态变化,不同病人有所不同,不同时间有所不同,唯有“观其脉证”,实事求是“知犯何逆”,“随证治之”,结者才能散之,坚者才能削之,癌症才能愈之。药理对应病理的机械还原,非其治也。

早期治疗

癌症特别强调早期治疗。什么是早期治疗?体检发现癌症,再早,都不算早。癌从15岁前后开始,从癌细胞到癌症,经历数十年的时间,到后来成为癌症者,是少数,一旦发现,无论是哪一个期,都晚了,不能算早期,其治疗也不算早期治疗。

形态医学的早期治疗,和中医学的早期治疗,理念完全不同。发现了癌症再早期的早治,在中医都是“病已成而后药之,不亦晚乎!”中医的早治,是癌症还没形成就治疗,使癌症不能发生的治疗。也许有人会说,癌症没发生,就不是属于癌症的早期治疗。此言差矣!活生生的人是自然完整性的人,疾病从无形到有形的病机传变,从癌细胞到癌组织的发展,有一个由气入血、痰瘀互结的传变过程。癌症尚未形成,病形还处于无形阶段,及时治疗,避免传变为有形之癌,怎么不是早治?

治肝预防脾之病,治气预防血之病,治无形之病预防有形之变,是既病防变。已病早治是既病防变的重要内容,其中包括,病人有了不舒服的感觉,及时治疗。形态学异常、指标异常后才治,都不是已病早治。形态改变了,指标异常了,治疗更难了。不要迷信形态指标,不要等到检查有问题再着急,有点生命智慧,相信自己的生命之应,有不适看中医,可以减少很多疾病。

形态异常往往是滞后的,任何疾病,都是“神”先知,“气”先应,“神气”不能因应协调之后,形态才会发生异常。无论癌还是其它疾病,在形态异常之前,大多会有一些不适或痛苦,这时看中医吃中药,促使五藏之神的因应调节康复,五藏之气的因应变化正常,癌症等器质性改变会发生吗?病未成而先防治,才是真正的早治。

要做到这样的早治,病人是关键。《伤寒论·伤寒例》:“凡人有疾,不时及治,隐忍冀差,以成痼疾,小儿女子,益以滋甚。时气不和,便当早言,寻其邪由,及在腠理,以时治之,罕有不愈者。患人忍之,数日乃说,邪气入藏,则难可制。”病人难受隐忍不治,不看中医,非要形态检查,很容易失去早治之机。

形态医学的早治,是癌已成的早治,中医的早治,是癌未成的早治。癌已成的早治,依赖体检,手术为基本方式,体检发现了,及时摘除癌症病灶,加上放化疗,是谓早治。这样的早治,有利有弊。

利,在癌症还没有扩散,还很局限,手术有用。弊,是病人的心理压力,癌症恐惧,手术损伤等等。不少人没有发现癌症,谈笑风生,发现之后惶惶不可终日,或者化疗放疗,很容易过度医疗,损害了自身的抗病力。

西医的早期治疗要谨慎,如果早期治疗带来身体巨大的创伤,其危害会比病本身还要大。病为什么能够好,是因为人体内有能够对抗疾病,恢复身体平和状态的能力,中医叫正气。早期治疗维护正气,不伤害正气,是可取的,否则是害人的。被病吓昏了,失去了生命智慧、生命理性,治疗决策就可能有问题,很容易过度医疗,早治反而成了早害。

人不是机器,是多维联系的活生生的人,唯有“正气存内”,才可能“邪不可干”,除非万不得已,尽量少伤害——药物伤害、手术伤害、治疗伤害,正气伤了,再轻微的癌症,都无法痊愈。

只要发现了癌症,都是“入五藏者,半死半生”之疾,不叫早期治疗了,更何况现在,包括癌症在内的许多病人,大都看了很久的西医,吃了很多的西药,甚至手术、放疗、化疗,丧失了早治之机。可以说,所谓的早期治疗,中医临床几乎没有了。

明白与糊涂

现在,大家都推崇体检,早发现、早治疗;推崇仪器检查,检查明白,好治疗。体检、检查,我们明白的是什么?是形态,是细胞组织,是体液指标,不是活生生的人的生命。形态、细胞组织,不过是生命的载体,生命机制——五藏生克、升降出入的因应协调性出了问题,失去了“阴平阳秘”的动态平衡,形态才发生异常。

形态的明明白白,不等于因应协调性的明明白白。形态细胞组织是末,五藏阴阳的因应协调性是本,知其末而不明其本,治疗不过是舍本逐末的治疗。

人是形、神、气统一的生命体,神主形,气充形,形之变是因为“神气”的异常。形态细胞明白,发现了癌症,但不能正确对待,压力增加,神不能宁,气不能顺,使原本失常了因应协调性更加失常。

《素问·上古天真论》:“恬憺虚无,真气从之,精神内守,病安从来”。形态细胞发生癌变,往往是病人不能“恬憺虚无”,“神”恐而不安,“气”逆而不顺的结果,如果临床思维停留在形态异常上,而不深入到五藏阴阳、气血升降的因应协调性上,明明白白的不过是肉体形态,不是生命本质。

活生生的人是生命之应的人,“神”感应之反应之,“气”升降之出入之,体检或仪器检查若使内心不安,带来压力,造成恐惧,对健康没有好处,对治疗没有好处,有何益?

有人说,“中医让你稀里糊涂地活,西医让你明明白白地死”。实际上,中医是明明白白地治命,促使因应协调性康复,要求清楚天文、地理、人事的生命联系,明白五藏阴阳、气血寒热,了解表里内外的因应联系。中医是多维时空动态关联性的生命医学,要求医生明白生命的多维联系,明白升降出入的气化活动,不明白就不能当中医。

中医是生命之“明医”,以就诊病人为实际对象,以临床症状群为客观依据,实事求是“辨症求机”。活生生的人不是小白鼠,有情感意识、有观念影响,活生生的人不是形态细胞,不是基因分子,其生命是自然完整性的,和天——日月宇宙有关,和地——风寒暑湿燥火有关,和人事——社会劳逸苦乐有关,是中医就要了解这些客观,运用与天文、地理、人事相关联的中医理论,去分析疾病本质——病机。

形态细胞、基因分子是西医的事,中医不明白中医的事,成天组织细胞、基因分子,成不了中医。中医理论是极为先进的生命理论,养成“辨症求机”的临床思维,就具有极大的临床价值。

中医在自然客观的生命问题上是明明白白的,在具体形态上是稀里糊涂的,西医在形态解剖上是明明白白的,在天人相应的生命活动上是稀里糊涂。癌症,西医病理有多种多样的分类、分型、分期,形态区别清清楚楚,这在中医没有意义。

活生生的人体内的癌症,发生什么样的变化,是五藏“神气”的生命之应决定的,与环境影响相关。“神气”的动态变化隐藏在形态之内,看不见、摸不着、拿不出,但决定形态的常与异、正与邪。中医治病,治疗癌症,必须明白五藏的寒热虚实,明白五藏间的生克联系,要做到这一点,就必须以临床就诊病人为本,客观地收集疾病现象,辨析病机,而不是用理论标准按图索骥。

真中医明白的是中医理论,是病机逻辑,是辨证论治的原则,糊涂的是西医理论,是病理改变,是西医的标准规范。中医对中医理论糊涂,辨证论治昏头昏脑,医不好病,治不好癌症。

一医院,不需要那么细的形态分科,不需要那么多的实验仪器检查,更不需要那么多的理论标准。活生生的人千差万别,活生生的人的病动态变化,只要明白了五藏阴阳,掌握了病性、病位、病邪和病种、病形、病势的思辨方法,就能以不变应万变,握阴阳之纲,求万病之病机,做到“方证对应”,什么科的疾病都能够治疗。

形态真实不等于生命真实。有了仪器、实验室,就能够获得形态真实,而生命真实是活生生的人的真实,是自然完整性的真实,是多维联系的真实,仪器、实验室得不到,必须尊重天人相应的生命客观,望闻问切,详细全面收集就诊病人的临床症状群及其相关的气候、饮食、劳逸、苦乐等临床资料,以这些临床资料为根据,进行“辨症求机”,才能获得具有生命真实的疾病本质的判断。

有了生命真实的疾病本质,治疗才可能获得具有远期疗效的临床效果,中医治病没有毒副作用,能够断根,道理就在这里。若是中医只要形态真实,以病灶、指标、影像等为治疗目标,必然会像西医一样,毒副作用层出不穷。

中医是明明白白的生命之医,辨证论治,三因制宜求实求是,水平到家,医患配合好,能有“十全”之效。《周礼·天官》考核医生,就有“十全为上”的标准,这个“十全”当然也包括癌症在内。癌症,是古老的疾病,如果癌症治不好,《周礼·天官》就不会“十全为上”了。不过,如今要“十全”可能性很小了,这里面有医生原因,有患者原因,也有社会原因,环境原因,就不细说了。

临床举例

一、男,75岁,退休干警,年8月25日初诊。晚期胃癌、肝转移伴幽门梗阻,内科住院数月,今嗳气,上腹胀满烧热,饮食则呕吐,呕吐后即疲乏无力,形体消瘦,大骨下陷,大便干结,数日难得一行,身高cm,体重35kg,全靠体外营养支撑。西医欲行胃肠吻合,担心体质太差,无法承受手术,故转而寻求中医治疗。

轮椅推来门诊,精神尚可,双目有神。脉弦虚、沉取涩弱,舌淡红苔薄白。病机为元气虚衰,有形积结,阻断中焦升降,上饮食不得入,下大便不得出,欲补元气,恐有形实阻、元气至虚而不受。好在住院点滴营养支撑,先用峻剂缓服之法,待中焦气机通畅,或许可望转机。小承气汤加味。

处方:酒大黄10克,厚扑30克,枳实15克,砂仁20克,法半夏20克,鸡内金粉6克(冲服),穿山甲粉3克(冲服),水煎,不计次数,含服之。六味能消胶囊,2粒(去掉胶囊服)含于口中,待其自消,一日三次。

年9月28日二诊。服药一月,腹胀烧热,呕吐等症渐渐消失,可以进流食而不吐,大便三天一次,嗳气依然,脉沉涩,守方续服。年10月10日三诊。除自觉手足发冷外,无明显自觉症状,可饮食稀饭,大便一日一次,阴茎右根部一包块如鸡蛋大。但喜胃气渐和,脾运好转,治疗改为补气扶正为主,和胃破结消癥为辅。

处方:黄芪30克,党参30克,砂仁20克,法半夏20克,鸡内金粉6克(冲服),穿山甲粉3克(冲服),酒军10克,莪术15克,三棱15克,炙甘草10克,水煎服。六味能消胶囊,2粒(去掉胶囊服),一日三次。西洋参切片,不时嚼服。

年10月23日四诊。饮食稀饭,阴茎右根部包块缩小如鸽蛋,体重增加5kg,食欲佳,什么东西都想吃,精神振。上方鸡内金粉增加至9克(冲服),其余不变。

年11月1日五诊:可食稠稀饭,馒头、蛋糕可泡于牛奶中食用,阴茎右根部包块缩小如筷头,偶嗳气,再加贞芪扶正颗粒,资助正气。年11月30日六诊。阴茎右根部包块完全消失,体重又增加2kg。饮食不当仍有嗳气烧心、胃胀,大便可。CT复查:大网膜似有转移。脉弦,舌淡红苔薄白。停六味能消胶囊。

年元旦患者出院回老家,继续治疗方案不变。数月后,患者家属专程告之,到春节时体重又增加3kg,散步、串门,参加单位的茶话会。春节期间外出时受凉感冒,以为小小感冒,就地治疗,哪知急剧加重,饮食不进,没有起色,于年3月下旬病逝。

二、女,66岁。年11月8日初诊。患糖尿病多年,9月底发现子宫内膜癌,医院手术后化疗、放疗。就诊时,不知饥,不欲食,乏力,小腿转筋疼痛,大便稀软,艰涩难解,肛门疼痛,口舌干燥,头发稀疏,精神不振,舌红苔薄少,脉沉细。此化疗、放疗损伤阴精元气,气阴虚、瘀结郁内,脾运呆滞、留毒于中,今以养阴益气、散结为主。

处方:女贞子30克,麦冬30克,白芍60克,莪术15克,三棱15克,黄芪30克,党参30克,陈皮15克,半枝莲15克,水煎服,另用穿山甲粉3克,鸡内金粉9克,二药拌匀,分6次用中药送服。五剂。

年1月21日复诊。中药服完,自觉各种情况都有好转,饮食明显增加,停中药,又化疗。今正在化疗中,但又不欲食,体温38.0℃,乏力身痛,精神不振,大便困难,微恶风怕冷,脉浮细。

气虚而表里不和,用两和表里之法:党参30克,熟大黄15克,羌活15克,独活15克,姜黄15克,川芎15克,枳实15克,白芍80克,炙甘草6克,三剂。

年1月30日三诊。饮食稍增,大便转畅,恶风怕冷身痛等消失,下肢软乏无力,夜难入寐,脉来芤虚,舌淡苔薄白。病机传变,有气阴两虚,转变为阳气不足,荣血亏虚,以补益气血调养心神为主,方用人参养营汤:党参30克,黄芪30克,当归10克,白芍15克,熟地10克,白术10克,茯苓15克,肉桂6克,远志10克,五味子6克,陈皮6克,炙甘草6克,三剂。

年2月6日四诊。下肢软乏无力减轻,仍然夜难入寐,怕冷,呕吐胃胀,舌淡苔薄白,脉芤虚大,面色萎白。患者自行中断了一切西医的癌症治疗。病已成虚劳,中焦虚寒。当补益气血,温养中阳,汤药与成药并进:一、党参30克,黄芪30克,当归10克,白芍15克,熟地10克,白术10克,茯苓15克,肉桂6克,远志10克,五味子6克,陈皮6克,炙甘草6克,四剂。二、附子理中丸(浓缩),每次十粒,一日三次。

年2月15日五诊。呕吐止,胃不胀,仍不饥、不欲食,夜里2点胃中烧热而痛,脚喜凉,脉转细弦,舌红苔薄。寒化热,益气清热养肝,停附子理中丸。汤剂:党参30克,黄芪30克,生桑枝30克,当归20克,白芍20克,丹参20克,茯苓20克,郁金20克,鸡内金15克,柴胡15克,女贞子30克,陈皮15克,三剂。

年2月21日六诊。胃胀热,腹中热稍痛,干呕,厌油,背疼痛,精神佳,乏力轻,知饥,大便稀少难解,脉细弦。患糖尿病多年,自行停降糖西药半月。

益气升清,清热和胃:党参30克,黄芪30克,生桑枝30克,柴胡15克,女贞子30克,白芍20克,熟大黄15克,栀子15克,葛根30克,天花粉20克,甘草6克,五剂。

后以此方加减出入,服至年一月底,医院复查,未发现异常。病人担心复发,于年2月4日来门诊要求继续治疗。刻诊:咽干口干,咳嗽,恶风,咽中堵塞感,乏力,烧心,眼眶微青,脉细,舌淡红苔薄。

外感风热、气虚,先服:党参30克,银花20克,连翘20克,牛蒡子15克,荆芥15克,桔梗15克,黄芩15克,薄荷10克,甘草6克,二剂。

感冒愈后,服:党参30克,黄芪30克,女贞子30克,生桑枝30克,当归15克,姜黄15克,白芍15克,莪术15克,三棱15克,法半夏15克,熟大黄10克,炙甘草10克。

患者坚持服至年6月底停药。后我退休定居北京,于年回川偶遇,随访:癌症没有复发,身体状况良好。

三、男,57岁,住湖北农村,通过在新疆工作的女儿手机联系治疗。

年2月27日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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